七言/海盐
日lof随意
【2022五一姐多24h 23：00】混乱大接龙
•又名《一只猴子引发的血案》
•是参加24h活动的老师每人写一段最后串成一个完整故事的接龙文
•大家都完全没预料到故事的走向，剧情上可能有bug但是我们都在尽力圆了TT
•每段是不同老师写的，大家可以在评论区猜一下每段分别是哪位老师写的><
•希望能多给一些评论谢谢大家><
-------------------------------------
①
［道上的人都说，没见过比这更配的.］
赵礼杰来的那天，暴雨。
这样的天气是出去做事的好时候，整个基地里头没有多少人在，就有一种沉郁的安静，他穿着黑衣罩着帽兜被金星宇领进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李汭燦。
击杀榜排头的威名赫赫的Scout被他第一次见着的时候穿着大裤衩子和凉拖鞋在基地里晃悠——他上一次任务剌伤了胳膊，很轻的一点皮肉伤，芝麻绿豆大点事儿被人拿来做摆烂不出任务的借口——他不喜欢下雨天嘛。
懂不懂EDG的哥的份量啊。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其他队友跟他七嘴八舌添油加醋说来的，说的时候李汭燦就站他后边，整一副只要他点头就把他掐死的架势。
再说回来这一打眼见到的初印象有点崩坏，可能李汭燦也是这样觉得，因为他兜头就爆出一句响亮的卧槽，扭头就要走，说你也没说是现在有人要来啊金星宇？！
有点可爱。赵礼杰看着几乎是逃跑姿态的人后脑勺上翘起来的一小撮头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是……？”明知故问了属于是，赵礼杰故作正经无知地去问领他去报道的管理，“是咱们基地的……”
“这就Scout，”金星宇直接跟人这样说，扭头看见的是赵礼杰做出来的还挺自然的略微惊讶模样，伸手去拍了拍他肩膀——没拍到，被人条件反射地躲了，“就这样的，大家伙都这样，我们比较随意。”
闷笑被掩在喉咙里，赵礼杰轻轻咳嗽一声，干巴巴地说噢。
第一次见是这样的，后来阿布也有介绍他们认识，那时候的李汭燦已经收拾的很利落，头发也弄顺了抓成一个还很不错的型，双手抱臂坐在转椅上漫不经心地看他，眼神微凉，比起评价，更像在看一只猎物。
他于是知道了这应当才是人头和身家一样贵的第一杀手Scout应该有的样子。
“赵礼杰。”
自我介绍，这三个字是说给大家听的，他的眼神却挂了一个边角始终放在李汭燦身上，是一双有些暗沉的眸子，内里闪着饶有兴味的光。
想要靠近他想要了解他，想要……站到他身旁。
②
“砰！砰！”
枪声在训练室里响起，赵礼杰得意看着自己射靶的成绩，模仿那些过去看过的电影角色，朝压根没冒烟的手枪枪口吹了一口气，搭配上他那带着点王霸之气的拽样，倒真有点主角相。
“不错呀。”李汭燦和田野在二楼围观他的训练。
“他射击一直都是满分的，别当面夸，这小子上嘴脸巨恶心。”田野带着点笑意一边调侃，一边记录着赵礼杰的成绩，那页纸上，赵礼杰近一周的射击成绩几乎全部满分。
“所以你们要把他给我带？”李汭燦摸着头发，看着赵礼杰开始脱下射击装备和身上的常服，漏出自己的八块腹肌，准备换上下一套测试的衣服。
“我手里新人有到贤了，炫君也是刚刚才跳槽来我们edg，现在有空带新人的不就只有你了？”田野专注着填写成绩表，没注意李汭燦盯着赵礼杰那有些意味深长的眼神。
带新人，这没什么——李汭燦对此自信满满。
他直接从二楼栏杆处滑了下来，平衡性超群的落在了正在和纠缠在一块的拳套绑带打架的赵礼杰面前。
“以后你每天早上来训练室找我对练。”
说完这句，李汭燦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训练室， 这个逼格满满的登场是李汭燦设计好的，他一定要重新树立起自己在新人心目中的形象。
此时赵礼杰终于回过神来，他抬头望向田野。
“scout他什么意思？”
“带你呗。”田野给成绩表翻了个页，下一页的“潜行”，满分。
“你没告诉他，我的格斗术是你开后门才及格的？”赵礼杰到现在都还在拎着拳套。
“他没看到最后，关我什么事？”田野翻开了成绩表的最后一页——格斗术：不合格。
“我会被打死吗。”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赵礼杰显然已经明确了结果。
“当然不会。”田野回答得显然很敷衍：“虽然你是新人，但是scout也是呀~”
“他算哪门子新人？”
“带新人的新人。”
“……”
③
临时接到会议通知，李汭燦将第一次训练推到了三天后。
被李汭燦一记上勾拳打出梦境摔下床，最终造成左脸伤痕的是床头柜的角。赵礼杰往脸上拍了个创可贴，神志不清地摸去训练室。
李汭燦早就到了，坐在更衣室里，正给胳膊上的伤口上药。空气中弥漫着很浓的碘酒味道，昨晚消杀用的药液还未完全挥发，混合出一种猎奇的腥。
干这一行的人哪一个不是伤痕累累，赵礼杰早就习惯了。不过比起碘酒，他更好用红药水。
赵礼杰背过身去，开始脱衣服。
李汭燦上完药，开始往手上缠保护用的绷带。不小心碰掉药瓶的盖子，弯腰去捡。起身时顺势往赵礼杰身上瞥去一眼——
他愣住了。
那片为遮挡伤痕而作的纹身，那条看不出理由的斜线。在他们温存的时候，会紧紧贴在一起，拼成一颗完整的五角星。
这并不是他与赵礼杰的初次见面。
那是他出师后接下的第一个任务，假扮成另一幅模样与目标相恋，并将他杀死于当年的十一月七日。
当初第一次约会，他们去了动物园的猴子馆。赵礼杰被那只尖叫着逃出铁网的猴子抓伤腰部，拆线后不可避免地长了增生。
这才有了那道与他相呼应的纹身。
④
啧，怎么没死，不可能啊？明明他肯定会嗝屁的啊？难道猴子失手了？自己判断错了？
击杀榜排名第一，人头悬赏榜排名第一，从来弹无虚发招招致命的EDG的哥，李汭燦，此时陷入了迷茫，因为他该杀的人，好像没死。
但是赏金一分不少地到账了啊？吓得他赶紧打开手机看了下银行卡余额，噢，还好，没少。
此时的赵礼杰正在思考待会要怎样才能减小自己被揍成猪头的概率，换好衣服转过头去发现Scout低着头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心想这哥们在干嘛，在百度该如何巧妙放水让自己手下可爱的新人保住自己的小命吗，实在是太贴心了。
“走咯。”检查完所有银行卡余额的李汭燦起身拍拍正在发呆的赵礼杰，示意他可以开始了。反正钱一分没少，Scout需要想那么多吗，Scout不需要。
完咯。跟在李汭燦身后的赵礼杰已经在开始幻想李汭燦要怎么揍他了，幻想之余还不忘瞟一眼前边人的细腰。嘶，身材真好，但是有点眼熟，在哪儿见过呢？
直到李汭燦一脚把他踹翻到地上，赵礼杰这才意识到Scout根本没有手下留情，因为他只用了三招就把格斗术不及格的自己踹飞了。
击杀榜排名第一，人头悬赏榜排名第一，从来弹无虚发招招致命的EDG的哥，李汭燦，此时更迷茫了，因为他带的新人好像不太会格斗。
“额，那个，没事的，你不要太紧张，好好打。”李汭燦把赵礼杰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鼓励地拍了拍他的手，赵礼杰欲哭无泪，不是，我真没有紧张，我是真的不会啊，谁来救救我啊——
⑤
李汭燦皱了皱眉，在这个行当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基本上自己一出手就能探出来对面的虚实。
赵礼杰这个稀碎的格斗术，怎么说呢。
不像演的。
李汭燦嘴上安慰他装着前辈后辈相亲相爱，开口温温和和鼓励不要紧张，而下一秒甩甩手准备再次毫不留情挥拳印证自己的想法。
拳风伴着拳头还未势如破竹般杀到赵礼杰面前，对面原本唯唯诺诺泫然欲泣的赵礼杰却一反常态原地扎个马步，稳稳接了下来用足十成力气的下一拳。
李汭燦愣住了，能接下这一式赵礼杰不夸张地说跟刚刚那个相比宛如脱胎换骨。
他沉默了一会问：“赵礼杰你不是不会格斗吗？”
对面的赵礼杰眨眨眼，歪头看着面前跟印象中长得不太一样的李汭燦说：“啊？在说什么啊，我格斗评分满分诶。”
“还有，这又是哪里啊哥哥，我不是和你在动物园约会吗。”
而本该在训练室哭天抢地挨揍的杀手赵礼杰，看着此时此刻动物园铁笼里冲他做鬼脸的猴子陷入沉思。
身旁跟上一秒还在暴揍自己的EDG的哥长得很像的人，以及背后叽叽喳喳的猴子的剪影在记忆深处重叠。打开手机，日历里标出来的恋爱纪念日11月7日被打上醒目的红圈。
赵礼杰感觉腰上的纹身在隐隐发烫，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⑥
大概是赵礼杰盯着对方愣神了太久，李汭燦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切正常，起码摸上去是这样的，眼睛还是眼睛，嘴巴还是嘴巴。
那这小子在看什么呢？
李汭燦想发作，又因为任务不好开口，假惺惺地摆出好脾气的样子：“杰杰，看什么呢？”
赵礼杰回过神来，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
很像，不对，一模一样。微微眯起的凤眼，薄唇抿起的弧度，还有刀削一般的下颌线，从外貌上来讲，跟那个在训练室操练自己的前辈就是一个人。但，从感觉上来说，又有一些隐隐约约的不同。那个李汭燦更冷冽一些，即使想表达出对后辈的关爱，仍然有不怒自威的气场在。而这个李汭燦......
赵礼杰再次忍不住微微扭头瞥了一眼，这一细小的动作很快被李汭燦察觉，也转过头对他笑了一下。
支在围栏上的指尖突然震了一下，他意识到到底是哪里不对了，胸腔里清晰可闻的心跳也在告诉他，这个李汭燦对他，分明多了些缱绻。
赵礼杰不死心地低声确认：“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小子还真不好糊弄啊，装傻充愣装了这么久，果然还是不信任他。李汭燦想，那就用实际行动吧。他也上过这一类的班，牵手接吻拥抱永远是征服男人的最佳利器。他自然地把手盖在赵礼杰因为紧张有些发抖的手背上，指尖从对方指缝里伸进去：“你说呢？”
赵礼杰还想问什么，被身边一阵骚动打断了。这是一个半开放式的设计，大抵是觉得猴子们跳不了这么高，低矮的围栏旁边根本没有任何铁丝网之类的东西，防护指数很低。但上面的游客完全没在意这一点，扔下去的东西五花八门，他们有意以上位者的姿态戏弄比自己低等级的生物，自然也必须意料到即将发生的危险。
如果二者都没有的话。
密集的人群像挤在出口的果酱，人们急于奔命，导致各种秩序更加混乱。三个喇叭两个响着诡异的警报，一个用机械女声一遍一遍重复着“有序撤离”。赵礼杰想不了这么多了，他反手握住李汭燦的手，湿热的汗把两个人紧紧粘在一起。高大一圈的体型刚好可以在背后护住他，也刚好可以在那只暴怒的猴子跳在身上时把他按倒在地上有序撤离。
太乱了，太乱了。人群的骚动冲散了疼痛，李汭燦倒在地上时，脑袋甚至还被人护住了。他有些茫然，赵礼杰的鼻息就在面前，热气腾腾的身体正紧贴着他，中间只隔了裤腰里那把隐匿已久的消音枪。
赵礼杰在他耳边轻轻说：“别怕。”
所有的吵闹结束于几声枪响，安保部门把那几只做乱的猴子擒住放回铁丝笼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奔跑过来，先一步架起盖在李汭燦身上的赵礼杰，塞进旁边一辆等候已久的救护车里。他在护士的搀扶下站起来，目送着那辆救护车缓缓绕出动物园的大门。
护士姐姐好心地帮他消毒胳膊上的擦伤，亲切地问：“你还有别的伤口吗？”
李汭燦摇摇头。
“那你休息好了，就去我们医院找刚刚那个人吧，”护士收拾着医药箱，“他是你的亲人吧？或者是恋人，他伤得还挺重的，流了很多血。”
李汭燦喉结滚动了一下，嗓子有些干涩，手心出了很多汗。职业杀手怎么可能没有见过血流成河的场面，内脏流了一地，脑浆从顶囟爆炸，太阳穴喷溅而出的血瀑布，都是常有的事情。他不自觉地按了按胸口处，里面汹涌的心跳声就像在敲大鼓。
一声，两声，三声。
看来，约会来动物园果然是个馊主意。
⑧
李汭燦最终还是没选择跟医护一同去医院探看，以过往经验来讲那种出血量赵礼杰大概在路上就已经咽气，李汭燦没必要特意去医院送他一程，毕竟他是个杀手可不是什么好心人。
向雇主发送任务完成的短信时李汭燦还留存了点赵礼杰存活的侥幸，那点微不足道的侥幸在收到酬金那一刻荡然无存。
但日子还得照过，该接任务接任务，该杀人杀人，李汭燦也只是偶尔会在独处的夜晚想到有过这么一号人物跟他谈过那么一次并不轰动且自始至终充斥谎言的恋爱。
时间过得太久，久到李汭燦从出道新人摇身一跃成为杀手一号，久到已经将赵礼杰此人彻底埋藏在记忆土壤底部，棺材板都钉死的时候，他突然诈尸又跑出来蹦跶，李汭燦现在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他不能理解赵礼杰是怎么从任务对象转变成组织新人的，看上去好像也缺失了关于自己的那部分记忆，至少目前来说对自己算是一件好事。
无论是寻仇还是再续前缘，都不是李汭燦心里的最优解。
最好是不要再有纠葛，李汭燦心虚地卷头发，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尽快将这个危机四伏的老带新委派脱手的可能性有几成。
算来算去结果也不到一成，运气差些还要被田野那个大嗓门叨唠半天，李汭燦也只能硬着头皮尽量维持平常心地教导下去。
对练是不能再继续了，万一给赵礼杰抓住点记忆线索顺藤摸瓜全想起来，到时候找李汭燦以身相抵，那就得不偿失了。
⑨
嗒。
李炫君掐下怀表。
他与李汭燦做的小小交易。这样做挺好，不是吗？
第一代计算机由许多庞大的真空管组成，并利用大量的电力来使真空管发光。这样的光和热，引来了一只蛾，导致整个计算机无法工作。而将这只蛾从真空管中取出后，世界归回有序。
赵礼杰忽然感觉自己被晃了一下，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好像躺在哪，到处是白色。天花板是白色，墙壁是白色，被褥是白色，身上的病号服也是白色。
床头有一束白色的花，卡片上的署名是Flandre。
后知后觉腰部的剧痛，掀开衣服，白色的纱布。
身着白色制服的护士敲门进来查房。
护士：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伤的，不过下周拆完线就能出院啦。对了...那猴子抓得真准，把你的纹身全剜掉了...
“什么猴子？”
赵礼杰头痛得要死。
“什么——纹身？”
蓄水总库容量达到340亿立方米的水库提闸，记忆喷涌而入。
李炫君：单条时间线上只能使用一个容器，储存记忆的事情和逻辑，你最好想久一点再给我答复。
造孽。先记起来的是赵礼杰那两块坚实的胸肌，背着光抱着他晃啊晃。李汭燦的纹身在右腰，赵礼杰应和他的作品在左。他脱去工作是个很怕疼的人，他不理解赵礼杰为什么要去做那个纹身，他的纹身是前东家打下的标记，铁烙的，蛮狠无比。
赵礼杰呢，赵礼杰偏要抓着自己的手，拿纹身枪顺着小腹的疤痕划慢慢地过去，是痛的，他抱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抖得是那样厉害。理由是：我要补全你的星星。
蠢死了。如此揶揄道，切断电源便拽过人吻了上去，黑线边缘被滋出的血沫染红他的星星。
他可能真的在爱。
李汭燦翻阅回忆，像读故事书。他跟着救护车将赵礼杰送进医院，手术室前的两列蓝色塑料凳上只坐了他一个人。消音手枪还插在腰间，一动腿就硌上来。
要是没有那只猴子的话，他会向赵礼杰开枪吗？
夹着文件的护士推门而出打断他的思绪。医院系统查不到赵礼杰的任何亲故，所以，赵礼杰的病危通知书，该由他来落款。
事实上他们还不算恋人，赵礼杰昨晚才取得拥抱自己入睡的权利，是他针对赵礼杰的性格写的剧本。梦话还是真实言语？时针转四个圈，李汭燦疲惫不堪。赵礼杰对坦白：其实我的工作...就算这样...还是想真真正正跟你在一起。
赵礼杰说，我爱你。
李汭燦痛苦地俯下身去，用双手捂住眼睛。
他做了决定，只要赵礼杰能活下来，他就答应他，和他在一起。
这是很早以前的故事，到今天已然逝去五个春秋。
发现赵礼杰藏在衣柜深处的婚戒订单的那天天上下了暴雨，李汭燦躲在屋檐下，给李炫君打了电话。
飞蛾扑火。
李汭燦：不该是这样的。
李炫君：是吗？（笑）你判断对错就好。打算拿什么跟我换？
李汭燦：你开价。我要他忘了我忘了，我只负责付钱，剩下你来想办法。
然而他们之间的结缔似乎比李汭燦所想像的要深，再见之后，他不知道赵礼杰怎样，但是那些关不住的记忆还是溢了出来。
所以他同李炫君做了第二次交易，将记得他的赵礼杰抹消记忆并遣回十一月十七，带回还没跟他有过的那位。在这次交易中，李汭燦失去了他的獠牙，从此吸血只能靠舔舐。
他真不晓得自己身体里那半吸血鬼的血统有什么用，四季更迭，没几年就厌了。倒是那帮活得没那么久的人，风花雪月他们眼里总是新鲜。
李汭燦看着玻璃窗外的雨幕，靠在玻璃上听歌的、干干净净的赵礼杰，苦笑了一下。
就这样吧。
⑩
但是李汭燦好像忘记了，赵礼杰是他漫长无趣的人生当中的最大意外，也总是让他事与愿违。
当他因为要出新任务而在房间里收拾东西，脑内风暴在争执这次是否要一去不回后，赵礼杰已经撞开了他的房门。赵礼杰后腰还疼得厉害，他想又一次被送往过去时间线上的他一定还是本能反应地护住了李汭燦，又命大地没死掉——因为他腰腹火燎地疼，纹身处隐隐发烫。也许该去给菩萨磕两个谢谢这救命之恩，不过也不知道仙脂露对半吸血鬼体质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万一弄得他碰不了李汭燦那就糟了。赵礼杰胡乱地想，毕竟自己再不给这家伙供血不知道他又会脑补出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哦有的人现在还不知道这种狗血的根本想象不出竟然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为了爱为了不爱你失忆来他失忆的桥段，是他现在正在想着要远走高飞的暂时的前男朋友一手策划出来的，可惜赵礼杰一直把这当作中二少年热血漫画里跟吸血鬼签订契约的代价。
算了，起码在他英勇献身给吸血鬼的这一刻，就不揭穿他一点自我庆幸的英雄主义了。
“李汭燦。”赵礼杰拔了滴管一路从医院赶回来的，临近基地的那段路车进不来，他一路跑回来的，这时候有点喘，一只手扶着门一只手撑着膝盖，却还要抬头用那双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面前的人，“我好不容易这次想起来了，你不会又想把我送回去吧？”
他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地，朝李汭燦走过去：“不要仗着自己是小吸血鬼就乱来啊，哥哥。”
“要吸血吗，哥哥。”他在李汭燦面前蹲下，印记一般的纹身在接近这个人的时候愈发地变烫，要占据他的注意，可是他固执地仍旧凝视着有些愧疚地低下头的李汭燦，“就现在。”
①①
不妙，非常不妙。
李汭燦几乎可以确定自己今天不应该选择动物园约会了。赵礼杰靠他太近了，近到传进他意识里信息不只是自己心跳不太正常，还有从赵礼杰被划伤的地方流了血——这是他的种族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东西，他们因此而疯狂，赵礼杰也因此引来了想要置他手死地的人。
他的渴求着赵礼杰的一切，他的本能甚至在引导他向自己的任务对象求欢。
克制自己的本能已经耗尽了李汭燦所有的意志力，他甚至没办法将目光从赵礼杰的脖颈和上移开。
他意识不到自己在一点点地靠近自己，赵礼杰想。
赵礼杰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实在是太响了，响到整个房间好像只有他的心跳声。他有点担心这如擂的跳动会被李汭燦听到。现在的状况好像也不允许他分出心思去思考他到底是属于还是属于一拳被自己的前辈打死了直接重生。
明明只是相互沉默，怎么会生出这种诡异的暧昧气氛？
不过好像也正常？毕竟虽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是看起来这里的李汭燦和他是可以亲密到睡一张床的关系。
毕竟李汭燦的唇现在已经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赵礼杰有些佩服自己在这样对他各方各面进行考验的时候还能分析出来自己应该做什么，或者说不应该叫分析，好像只是这样做过很多次。
他安抚一般地轻轻揽住了李汭燦，放松了自己的身体——潜意识告诉他这样会方便李汭燦下一步的行动。
他们好像本来就应该这样相处，这些下意识地行为并没有让他有任何不愉快，反而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点笑意。
“要吸血吗，哥哥。”赵礼杰自然而然地问到，“就现在。”
①②
李汭燦当然想咬开温热的皮肤，尝一尝流动的新鲜血液那美妙又难忘的滋味。但放弃了獠牙这件事不得不让他保持清醒，吮吸和啃咬的区别实在太大，在这里，在这种情况下，在本能和理智不断撕扯的混乱大脑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在提醒他。
“你已经没有最后的筹码去赌你换来的命运了。”
是的，半吸血鬼的身份给了他很多福利，白天戴个帽子就可以在太阳底下行走，吃了人类的食物也不会闹肚子，击杀榜第一的杀手靠的可不是咬脖子就能坐上的宝座。
但同时，那二分之一的吸血鬼血统也在提醒他，那些可悲的人类永远无法拥有和他一样的寿命，冗长无聊的生命里遇到了太多和赵礼杰一样的人，但他们的下场从来只有一个——松柏林里的石碑，还有鼓起来的土包。而李汭燦在掉了眼泪烧了纸钱后又要投身于无边无际的无聊里，再寻找下一个符合心意的人。
他赌出去了他的獠牙，换来一个全新的赵礼杰，但下次呢？下下次呢？人类的生命短暂可惜，每一次的寻找不同的赵礼杰，每一次都能把他带向好的命运吗？
就像他阻止不了赵礼杰加入杀手组织，亲眼看着任务目标变成队友的滋味到底是喜悦还是难过。
他没有多少再和李炫君交换的筹码了。
“我说哥哥，你还真就要当柳下惠啊？”赵礼杰的手还在滴血，青筋和干涸的血迹暴露在李汭燦饿到两眼昏花的视野里，纹身随着呼吸加重持续疼痛。
喝一口也没有关系吧？李汭燦虔诚的握住那只手，反正我没有了獠牙，我不会伤害他。
等下，哪里不对劲。
李汭燦本该对赵礼杰的血液垂涎，但此刻铁锈味道液体含在口中却像针一般刺在舌尖，他惊恐的松开赵礼杰的手背，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动物园的猴子会突然暴走攻击自己。
那些真的是猴子吗？
那些脑壳被崩裂的猴子露出的猴脑猴血的味道让他反胃，满地的血让他退缩。
那是同类的味道。
“赵礼杰，你是不是没有向我坦白一些事情？”李汭燦站起身，顺着裤腿往下摸到了小巧的PPK，枪口伸进衬衫里从下往上挑，明晃晃的纹身就在那里挑战吸血鬼的夜视力。
现在已经溃烂发炎。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可以感受到那个时间线的事情？”赵礼杰听见李汭燦深深喘了一口气，似乎是想把肺里的空气全部压出去再说，嗓音颤抖让他想起了某些美妙的夜晚。
“这种事情又不会怎么样，”赵礼杰无所谓耸肩，“本来记忆恢复那天要给你说的，我的确可以感受到那个时间线的事，这件事很重要吗？”
为什么不吸血了，不会是李汭燦吃惯了毛血旺喝不了新鲜血吧？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李汭燦几乎要咬碎牙齿。
“时间线错乱了？”赵礼杰认真回答，却不想李汭燦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盯穿了。
“等下，如果真的交集两个时空会发生什么？那只攻击你的猴子为什么怎样都躲不开？”
赵礼杰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如果自己身上的纹身是伴随记忆恢复出现，并且能感受到不同时空的体感，那就说明李炫君的机器可能发生了无法挽回的逆转。
“你就确定那些长着毛的，在树上上蹿下跳的，互相追着找虱子的生物，是猴子吗？”
随着李汭燦的最后一句话，赵礼杰听见耳边有“滴”的一声。
【程序错误】
“看吧，”李汭燦苦笑一声，“我们才是'猴子'，上蹿下跳给玻璃窗外面的人看。”
①③
随着李汭燦话音出现的是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的警报
【警告——警告——实验体编号068出现异常——第一次修复】
【警告——警告——实验体编号251出现异常——第一次修复】
……………………
冰冷的机械声一遍遍重复，地面也开始晃动起来，刺耳尖锐的警报声从四面八方袭来穿透耳膜，李汭燦不禁皱眉，伴随着剧烈的头痛，脑海中闪过一个个画面，白色的病房，泛着蓝光的玻璃罩，最后停留在护在自己的身前的赵礼杰身上。
李汭燦暗自握紧了手中的枪考虑自己还有多少筹码能用来交换赵礼杰的安全。
经历过两次清洗的赵礼杰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他看着一言不发的李汭燦叹了口气，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他怎么会不知道李汭燦在打什么算盘。
“李汭燦，看着我”赵礼杰拉过李汭燦的手覆在了溃烂的伤口处，那里本该有一个纹身“这是你刻在我灵魂上印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除非我死了。”
警报声骤然停止，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但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滴的一声提示音响起
【修复失败 启动清理程序】
李汭燦推开了赵礼杰，蹲下身从床底抽出一个箱子自顾自的打开
“m416？还是98k更适合你，匕首用双血槽的怎么样？”
赵礼杰有些愣住，刚才还打算英勇就义的李汭燦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没理解啊赵礼杰，玻璃罩快要碎了。”李汭燦笑着看着他
“想杀我们？那就先杀了他们。”
①④
这世界上最tm掉san的事，大概就是熟悉的一切变得陌生。
门外传来密集又细碎的脚步声，无法分辨出任何个人习惯，有种诡异的机械感。
二人噤声举枪对准了门，调动着身体的战斗本能。
“你俩干嘛呢，怎么还不出来啊？”
门外的声音带着一种老旧AI独有的僵硬感，声调跟着电流飘忽不定，但还隐约听得出它来自于田野。
一时间世界安静到只剩下微妙的电流声，李汭璨皱眉，冲着门板扣下扳机，打破了压抑的氛围。
门终于被破开，来者是三个顶着熟悉面孔的工作人员，田野并不在其中。
赵礼杰正觉得奇怪，站在最前面的人又重复了一次先前的话，只不过这次的音质更糟糕一些。
“啊...这就很难下手啊。”赵礼杰发出感慨，但动作并没有一丝迟疑，他从先前的箱子里拿了UMP45对着门口扫射，短距离的强火力压制，还是冲锋枪来的爽快些。
熟悉的硝烟和血浆，但不熟悉的是中弹后仍保有行动余力的敌人，外观被子弹打的一塌糊涂几乎不能被称之为人的人形生物已经逼近，李汭璨侧身躲过攻击，足下发力将匕首刺向右后方人脖颈，金属之间碰撞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噪音，他继续横向发力，刀尖和金属摩擦着在侧颈处划过一处凸起，机器在瞬间停止运行。
“脖子右侧！”
赵礼杰嘴角一勾，伸腿踹开试图攻击李汭璨的机器，在另一个人扑上前的时候狠狠用枪托在他侧颈敲下，停止运行的机器维持着前扑的姿势，在李汭璨轻松解决最后一个时才终于维持不住平衡倒地。
“怎么说？”赵礼杰看着正在研究尸体的李汭璨，也伸手过去摸了摸尸体皮肉下的金属结构。
“问题大了呗，这还不懂吗？”李汭璨拍开赵礼杰的手：“走了走了，别摆了，我们要逃了。”
李汭璨起身走向门外，赵礼杰跟上他，带着笑问：“逃哪儿去？”
①⑤
“然后呢？”
田野咂咂嘴，后知后觉地发现被他嫌弃太甜了的焦糖爆米花已经被吃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达到队长旁边的李炫君捧着硕果仅存的最后一点爆米花，跟着他最亲爱的室友一块儿指指点点，“太狗了mibugi，你跟赵礼杰谈恋爱的梦怎么还要拉上我？”
虽然他的角色定位似乎很神秘很酷很帅很中二……
但是这并不影响fashion여자谴责fmvp非要在梦里拉他看中野谈恋爱的这件事。
李汭燦顿了两秒后摸了摸鼻尖——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梦到这种庞大的故事，甚至还能在梦醒时记起大部分剧情。
他昨晚困得莫名其妙，意识只够支撑他到洗漱完，脑袋沾了枕头就昏昏沉沉睡过去，惊醒时浑身都跟要散架一样累得要死。
如果不是试探着问了朴到贤后得到了“我睡得很好啊哥”这样的回答，李汭燦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梦游着出去找nice打了一架才回来的。
上辅两个人见他半天都没憋出下文来才有些遗憾地摇摇头离开，临走时他还听见这俩在讨论后续剧情该如何发展。中单有些无语，伸了个懒腰后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等饭。
跟小打野的聊天框被打开，李汭燦手上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醒了没赵礼杰」
「醒了没醒了没醒了没」
「错过这个故事你要后悔一辈子的」
「趁我还记得的时候^^」
发完消息的中单躺在椅子上试图把后面破碎的片段拼在一起：枪响，红的白的液体混在一起溅在他破烂的衣服上，一场漫无止境的逃亡……
滚烫的枪口抵上他的太阳穴，有人在远处喊他的名字，昏暗的月亮挂在染了红的天幕上摇摇欲坠。李汭燦想再看仔细些，可总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压制住他，逼着他紧闭双眼。
手里的枪触感异常鲜明，扣下扳机的前一秒他终于被允许睁开眼睛。
在一片漫无边际的血色里，他听见自己在说，对不起啊杰杰。
月亮碎了满地。
①⑥
李汭燦再一次睁眼的时候，他再一次拿起手机看赵礼杰有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但，手机的显示屏上并没有任何回复。他以为赵礼杰还没有睡醒，这么精彩的梦境。要趁他还记得时候，分享给赵礼杰。
他来到赵礼杰和黄祥的房间，他们两都不在房间里。李汭燦转头下楼来到训练室，也没有看到赵礼杰的人。
“他人呢？” 李汭燦问李炫君。
“阿？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阿…不在房间吗？”李炫君回复到。
李汭燦感到自己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没有再去理会李炫君 。独自走出训练室，继续寻找赵礼杰的身影。逛遍了整个基地，也没有看到赵礼杰人，现在明明是上海疫情比较严峻的时候，没有人可以离开这里才对阿，为什么偏偏找不到他呢。
【李…李汭燦…我……】
李汭燦站在大厅那，他好像听到了赵礼杰的声音？
①⑦
【李......燦......】
【听......】
这声音断断续续的，越发连不成句，其间交杂着刺耳的噪音，终于在一声尖利的“滋——”后，消失不见了。
大厅静得针落有声，在此时此刻，竟显得有些可怖。
李汭燦一时有些汗毛倒竖，不由自主地搓了一下小臂，他兀自镇定了一会，想着不如回房间给赵礼杰打个电话，转身差点撞了身后的朴到贤一个满怀。
看到活人还是让他略松了口气，随口抱怨道：“哇你干嘛啊，不声不响的站在这里。”
朴到贤只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便要侧身要绕过去。
这实在是很怪，明明在几个小时前，AD还是与他如寻常一般说话，而这样的冷脸在朝夕相处的一年里都是未曾见过。
“等一下！”李汭燦心里的狐疑几乎要实质化，他叫住朴到贤，在对方平直且防备的眼光中咽了下口水：“你，你刚刚有听到赵礼杰的声音么？”
“哈？”AD冷笑了一声，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那是谁？”
“我们的打野啊！你、你们前几天不还都在玩jumpking？”
“疯了么？”朴到贤几乎是有些不耐烦了，抱着胳膊问：“哥最近没再去做心理辅导么，请不要再说这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了，很可怕。”
“就是因为哥总是这样，我们已经在一年内换了四个打野了。请不要再这样了。”
“大家都很困扰。”
“什么......”李汭燦无措的想要抓住AD的胳膊，却被快速的躲开，高大的ADC没有再回头，径直走向了训练室。
不应该的，不应该的，我分明已经从噩梦里出来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宿舍，慌乱地拍打起上辅的房间门。
“开门！田野！李炫君！开门！”
里面的两人似乎是迟疑了很一会才把门打开一条缝，门上的铁链没有卸下，露出田野的小半张脸，他的眼神很悲哀：“刚刚的事到贤跟我们说了，你，你不要这样了。”
“什么啊，什么东西啊！你开门啊！就在上午我还在跟你们说我的梦，李炫君还说我在梦里谈恋爱还要拉上他，你让李炫君出来！刚刚我问他，他还说没看到赵礼杰......”
“不要再提那个名字！”田野的声音陡然拔高，这完全不像他，平日里他总是最活泼的那一个，李汭燦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这么失态。
辅助的眼睛里已然被恐惧完全侵占，他那样用力地瞪着李汭燦，好像他触犯了什么禁忌一般：“到贤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再提那个名字！”
李汭燦被他责问的一时忘记了害怕，他不明白为什么队友突然避他如蛇蝎，而赵礼杰，赵礼杰......
“赵礼杰为什么不能提！我们不是队友么？我们五个，不是队友么？”
“三次了。”‘田野’的声音突然变得毫无起伏，眸子也立时失去了神采，似乎那只是一颗涂黑的木珠，而他本人也并非人，他像是执行什么既定程序一般机械地关上门：“你，把，它，唤，醒，了。”
手机响了，是一条来自赵礼杰的信息。
[醒了醒了，哥哥在哪？]
随后是快速的刷屏。
[醒了醒了，哥哥在哪？]
[醒了醒了，哥哥在哪？]
[醒了醒了，哥哥在哪？]
[醒了醒了，哥哥在哪？]
[醒了醒了，哥哥在哪？]
......
在接连不断的提示音中，楼梯转角探出一只奇长且畸形的手臂，连着一个怪异的手掌，那手掌有八根手指，指甲很长且在尖端带有不详的红色，随后连带着的，是只绷着一层皮且不成比例的可怖身躯与一颗没有眼球的惨白头颅，那头颅只有一边耳朵，鼻肉像是被什么啃去了一半，露出两个血洞，却有一张贯穿全脸且满口尖齿的血盆大口。
它分明是寻着声音来的，而另一只掌中，赫然拿着一只手机。
“我去！”李汭燦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仍是安安稳稳地躺在椅子上。
李炫君蹲在一边嗦奶茶：“在梦里和赵礼杰谈恋爱这么惊心动魄？这次我还有戏份么？”
“是有多喜欢看别人谈恋爱啊！”是正常的田野。
“喜欢看别人谈恋爱~”是正常的朴到贤。
李汭燦心情复杂地望着天花板，颇有些劫后余生的味道，他想他一定要好好跟赵礼杰讲讲自己遭了多大的罪，等疫情结束是要入乡随俗的去找个庙拜一拜的。
而此时，手机响了。
[醒了醒了，哥哥在哪？]
①⑧
赵礼杰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一觉睡到下午五点错过李汭燦三小时前给自己发的短信后，总觉得最近李汭燦的行为举止有些诡异。
比如经常莫名其妙盯着自己看，行，虽然以前也看，但是最近的眼神里包含着三分困惑三分一言难尽四分欲言又止，像是第一次喝椰青冰萃被难喝到盯着杯身思考自己为什么要花十四块钱买一杯板蓝根。偶尔还会被问你以前有没有去动物园看过猴子来打职业之前有没有偷偷去纹过身这种匪夷所思的问题。
赵礼杰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自己男朋友，毕竟睡到下午五六点才醒延迟回复李汭燦的消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赵礼杰一边翻自己和李汭燦的聊天记录一边感叹自己连续一周睡到下午以至于和李汭燦聊天有至少三个小时时差的诡异作息，甚至每次回的消息都是如出一辙的“醒了醒了哥哥在哪”，把办公室恋情硬生生谈出异国恋的感觉。而且也不能全怪自己起的晚，最近自家对象在床上像喂不饱一样，两个人经常折腾到很晚才睡，直接导致的状况就是直播的时候一个容光焕发一个面色蜡黄，连隔壁座的时尚女人白天都忍不住劝年轻也不能这么玩。
好吧，虽然赵礼杰承认自己小时候确实买过学校小卖部一块钱一张的劣质纹身贴贴在胳膊上装b，觉得自己是走路带风的花臂黑道老大，不过当晚就被老妈发现老老实实拿沐浴露洗掉顺便收获一顿打。但是李汭燦明显问的不是这个，晚上办事的时候情到浓时李汭燦突然抓着赵礼杰的上衣下摆就往上掀，赵礼杰心说今天什么意思要玩野点的吗，结果李汭燦盯着自己的腰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这里以前也什么都没有吗。
这话实在是问的没头没尾，什么意思，问我以前有没有腹肌吗，赵礼杰承认自己最近几个月是长了点肉，甚至被阿布抖出来自己长了小肚子，但是再追问李汭燦就一口咬定没什么干你的事去吧，毕竟李汭燦也不想承认EDG的哥竟然在梦里和自家打野爱得死去活来甚至俩人还在腰上一人刻了个纹身作为爱的证明。
①⑨
李汭燦再也没有做过那些噩梦
小可惜。虽然很羞耻，但疫情期间被关在这小小基地里重复的日常实在是需要一些想象力。以至于当他终于放弃了对赵礼杰腹肌的执念，又凭空怀念起别的东西。
梦里的他曾有过一对獠牙，或用于进食或用于杀死猎物；现实只有戴了几年的钢牙套，嘴不能张太大吃完饭要认真清理还要担心舌头哪天会不会再挂上去——李汭燦伸出舌尖悄悄感受了下犬齿处的锐度，他突然想，血液应该是什么味道的呢？
他当然知道是什么味道。小时候和朋友踢球流过鼻血，抬头放任不管的话就顺着鼻腔流下来，腥的甜的吞多了喉咙会疼。但自己的…总会跟别人的不一样吧？
倒是没有被这种想法吓一跳，人的大脑本来就是会闪过古古怪怪的东西。只是当你脑海中出现了一个问题，越是该把它抛弃，它就越是会疯狂生长。距离赵礼杰肚子上的肉肉被屡次骚扰已经过去了十天，李汭燦早已将视线转移到了肌肤之下流动着的。今天的盒饭是扣肉+鸡腿，吃到剩三分之一的时候赵礼杰来了，拖着不那么协调的四肢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有人开播。
“早啊～”
“早什么早…七点了都！”狐狸笑起来。
本着上班时间不谈恋爱的原则，跟恋人兼同桌简单寒暄几句，屁股还没坐热就感受到了旁边格外强烈的视线。
不止是现在。咀嚼的时候、安静坐着的时候、低头咬开瓶盖的时候…后槽牙用力就会显现出来一条，仿佛能看见它在跳动。观察了半天李汭燦觉得自己像个痴汉，又边卷头发想这人的脖子真挺长的，继续朝着左边的方向放空视线。
直到赵礼杰实在被盯得发麻，带着“我该不会做错啥事了吧”的疑问转头试探：“干嘛了，我知道我今天很帅？”
反应到他在说什么的李汭燦又咯咯笑了起来，眼睛眯着像狐狸。然后收起表情故作正经地表白：“在想你的血是什么味道。”
“哦嚯嚯～你是吸血鬼”
“是的～”
赵礼杰用一如既往看起来被可爱到又无语的的表情跟他对视笑了一会，转过头去。
本该就这么结束的无厘头对话在沉默一分三十秒后突然又有了下文。
“那你想尝尝吗”
李汭燦正无聊排着队，听见旁边传来这么一句，因为间隔太久显得没头没脑。但因为他们不论在游戏上还是生活中都非常的默契，从里面读出了他想接吻。
“什么啊……”
“没什么”赵礼杰很快接话，然后对着不存在的直播间和观众说，“嗯去个厕所～”
李汭燦也在李炫君夸张的干呕动作中后脚离开训练室。
目的地当然都不是厕所，而是基地杂物房拐角的楼梯间。
刚到的时候李汭燦第一反应有什么不对，说不上来很快被别的想法取代了。
赵礼杰抢先往墙上一靠，今天穿的是经典黄色皮肤，平时直播半寸都不给看的领口此刻大方敞着，甚至还自己伸手往下扯了一点。
“来吧来吧～你都饿坏了”侧着脖子献身状。
狐狸哥哥被他这副模样逗得不行，一边憋笑一边凑近那块脆弱的皮肤。虽说已有准备，逐渐稳定的呼吸轻轻喷洒在上面的时候还是有些痒，又温暖，让人忍不住缩起脖子。接着李汭燦张开嘴寻找，也是轻轻的，将两枚并不很突出的犬齿印在微微跳动的血管上。
那么安静那么近，他听到赵礼杰喉结吞咽的声音。
李汭燦虽不是真正的吸血鬼，但人类传统手艺还是会的——指种草莓。
不是不想挣扎不想反抗，只是这个赵礼杰没有八块腹肌打不过。
最终印记留在一个无比显眼的位置。
小男友捂着脖子阵阵哀嚎，其实心里既得意恨不得马上回去显摆，又庆幸自己这个月已经播完了。
被哥哥恶狠狠地威胁：叫什么叫！再叫就把你也变成吸血鬼！
“那不行 我是狼人”
话音刚落赵礼杰学起狼叫，在空荡荡的楼梯间里回荡着十分大声。
“啊啊有病啊你！”李汭燦怪叫着拍他，笑得花枝乱颤，连忙用自己堵住他的嘴。
就这么胡闹了半天才回到训练室，再收获一个今晚要点火锅外卖的惊喜。
当你处在满足与幸福中，往往不会想着去打破。
所以没有人发现身后墙壁往左一米处的那扇门——没有任何伪装，像嵌在墙壁上的画，存在的意义仿佛就是为了让你发现一样。
如果打开并走出这扇门，你会看到一个纯白的巨大的空无一物的空间，旁边小小的数字屏上显示“068 稳定”。
如果沿着墙壁再继续往前走，直到能够看到另一扇门，另一块显示着“251 观察”的数字屏。
里面或许正在经历着一场没有尽头的逃亡。
（想法是两个被抹除记忆分开实验了，梦是记忆串流，需要发现各自身边的那位都不是真实的人 zlj进度稍微快那么一点点……太怪了我先滑轨orz）
②〇
赵礼杰站在房间中央，手里拿着一把沉甸甸的枪，这触感让他感觉熟悉又陌生。在他的面前有一个人，那人的背影背影赵礼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李汭燦。他看着李汭燦往门外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问自己怎么还不跟上。
“去哪啊哥哥？”赵礼杰还处于茫然的状态，他环顾四周，暗红的血浆刺激着他的大脑。腰后时不时传来阵阵刺痛，赵礼杰摸了一下，摸到了很长的一道半凝固的伤口。
“不知道，先出去再说，别让他们找到我们。”李汭燦低头看着其中的一具破碎尸体，冷冷地说。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找我们？找到了会怎么样？”赵礼杰跟着李汭燦出门，一边走一边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把我们当猴子耍的人，猴子跑了，当然要追，”李汭燦的眼神越发狠戾，“被找到了嘛，可能会死，也可能会永远活在这里。”
赵礼杰从未见过这个状态的李汭燦，眉宇间充斥着阴郁的色彩，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李汭燦…？”赵礼杰试探的喊了一声。李汭燦转过头，看向赵礼杰的眼神却是一片清明，等着他继续说话。赵礼杰把人拥进怀里亲了亲额头，说我们走吧。
天色渐晚，赵礼杰扔掉子弹耗尽的冲锋枪，用匕首解决掉最后一个仿生人。激烈的战斗下难免会流血，更何况赵礼杰本身就带着伤。
终于获得了片刻的安静，赵礼杰被李汭燦搀扶着，顺着被砸破的玻璃落地窗走进街边的一家店铺，在一个外面的人看不到的死角处坐了下来。
赵礼杰对着李汭燦苦笑，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感折磨着他的神经。李汭燦的情况要好很多，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保护的太好了，受的最重的伤也只是一片面积略大的浅浅擦伤。
“为什么，这么大的城市，我们不管逃到哪里都会被那群人轻松找到啊？”赵礼杰深深叹了口气，“我们该怎么办啊哥哥。”
“我们出不去了。”李汭燦沉默了十几秒，回应了这么一句。
赵礼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在他的认知里，李汭燦好像从来不会如此直白明确的表达出负面情绪。赵礼杰只当是一整天的追逐战耗尽了李汭燦的所有希望，他凑过去拉起李汭燦的手，安慰地
亲吻了一下李汭燦的手背。抬起头之后赵礼杰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李汭燦半边身子隐藏在黑暗中，脸上浮现出不解的神情。
赵礼杰愣住了，他抬手抚上李汭燦的脸颊，对方依旧是用那种困惑的眼神看着自己，任由赵礼杰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赵礼杰终于意识到了是哪里不对劲，从他们出门之后，李汭燦从来没有对他的亲吻拥抱做出任何回应，明明俩人应该是恋人的关系。李汭燦从来不拒绝，却也没有给过任何正面反馈，一旦涉及到感情方面，李汭燦就表现的像个傀儡，或者说，像他们面对的那种仿生机器人。
赵礼杰突然感受到一阵恶寒，他咽了口口水说：“我们能出去，我一定能带着你出去。”
“为什么？”李汭燦问，“因为我爱你。”赵礼杰看向李汭燦的眼底，李汭燦的眼神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变化。赵礼杰就这么盯着他，五六秒后，李汭燦的眼底闪过一个红色的光点。
赵礼杰猜对了。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躲到哪里都会被找到，根本根本不是因为对方神通广大，而是因为自己的身边就有一个监视器。
这不是真正的李汭燦，赵礼杰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左手悄悄摸上了腰间的那把手枪，他迅速拔枪，枪口抵上了“李汭燦”的太阳穴。
“你根本不是李汭燦，对吧？”赵礼杰问道。
面前的人表情变换对他露出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个笑，“李汭燦”的嘴角向上扯出一个极度不自然的弧度说着：“我就是李汭燦。”可赵礼杰分明听见，他的声音中带着被电子设备处理过后特有的那种沙哑。
赵礼杰想开枪，但是面对着和自己的爱人别无二致的那张脸，他下不去手。“李汭燦”握住赵礼杰的手，替他扣下了扳机。
红白相间的液体喷溅而出，赵礼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手里的枪掉落在地上。他慢慢地蹲了下来，不愿意面对眼前的场景，尽管他知道死去的并不是他的爱人。
“李汭燦，你在哪啊！”
门后的数字屏跳动了一下，251后面的文字从“观察”变成了“脱离控制“，最后变成了“崩溃”。
李汭燦觉得赵礼杰这几天很不对劲，他总觉得赵礼杰对他过于热情了，而且并不是他一个人这么想，基地里的其他人也表示实在看不下去了，轮流向李汭燦控诉，能不能管一管你家的小男朋友。
最先是拉着李汭燦吐槽的是朴到贤，韩国人直接被气出母语，用极快的语速对李汭燦说哥就算我们是队友也需要一点界限的，赵礼杰在宿舍门口蹲着，等哥一开门就把你拉过去亲吻这种事情真的不用每天都让我看见，你可以晚一点出宿舍门的，一连串说到最后甚至忘了加敬语。
李汭燦被他说得一脸尴尬却还是嘴硬说是他自己原意的我怎么管，到贤摆出了经典的嘴角下垂的表情摇了摇头。
紧接着拉着李汭燦诉的饭是李炫君和田野，他俩一个靠在电竞椅上一个趴在李汭燦的椅背上，对他进行两面夹击，你一言我一语说相声一般地对李汭燦输出了半个小时，中间贯穿着麻烦你让赵礼杰收敛一点的中心思想。
李汭燦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打算单独找赵礼杰谈谈这个事儿。
李汭燦找了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发消息把赵礼杰叫过来，小打野脸上挂着笑踩着凉拖就来了，问：“哥哥叫我什么事儿？”
李汭燦清了清嗓子说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点事情，赵礼杰乖巧地表示洗耳恭听。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虽然大家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但是你能不能稍微不那么…热情？”李汭燦开口。
“为什么啊，哥哥不喜欢吗？”赵礼杰故意拉长了声音问。
“不是……”李汭燦话说到一半 瞥见赵礼杰脖子上那个自己亲口种下的草莓，暗红色的痕迹中间隐隐约约透出几个数字的形状，李汭燦努力辨认了一下，只看出了2和1。他想着自己应该不会这么神通广大，能在赵礼杰脖子上啃出三个完整的数字，于是他问赵礼杰脖子上的是什么。
赵礼杰的笑容有一瞬间凝固了，他抬手捂住了那个吻痕。
李汭燦眯起眼睛，“那个到底是什么？”
另一个数字屏也开始跳动，文字的线条重组之后组成了一行：068 观察
②①
荧幕前的文字不断闪烁着，一只毛发的手摩挲着键盘的回车键，它一边不断调取者自己的记忆，一边删删改改，撰写着068号和251号实验体的观察日志。它深吸一口嘴边的烟头，猛地拉开窗帘，玻璃反光赫然倒映着一只猴子的面庞。
它俯瞰着3022年的都市景色，一边喃喃道“这两具实验体太有意思了，我从未见过如同梦中梦一般的世界穿梭。”它摁下了不知从哪升起的按键，木质的书架缓缓挪动，一座布满镣铐和锁链的大门出现在眼前，猴子尖锐的指甲就是这座暗门的钥匙，它摁灭香烟，步入黑暗中。
霎时，暗无天日的密室被刺眼的红光充斥，一座透明的玻璃容器屹立在空间的中央，水因为充斥着血腥而不再清澈，068和251号实验体十指相扣，赤裸相拥。猴子叹了口气，在一个按钮前来回踱步，随后似乎下定决心，猛地摁了下去——“能不能回得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这是它在警报声响起后，无数发疯的猴子扑上来撕咬他前的最后一句话。
“汪！汪！汪！”李汭燦被狗叫声吵醒，他看着nice舔舐自己的指尖时是又惊喜又惊吓，朦胧中他看着基地里的所有人都在紧盯着他看，李汭燦纳闷，出声的那一下仿佛嗓子像老了八十岁不止，又胀又痛。还没等edg的人出声，他边上的赵礼杰突然睁大眼睛扑在李汭燦身上，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仔细听还有稀稀拉拉的鼻涕声，李汭燦嗔怒，“好恶心啊赵礼杰，别把鼻涕擦我身上！”但edg众人却好像对他俩的打闹视若无睹，满脸的揪心和如释重负的样子，李汭燦满脸困惑刚想出声问，赵礼杰擦了擦鼻涕低声对他说：“哥哥，故事还要从一只猴子说起......”
22
就和所有其他梦境一样，那个光怪陆离的梦也在时光的流逝中慢慢远去了。关于猴子，关于仿生人，关于那些窥视他们的眼睛，……随着冠军皮肤的发售，全都被遗忘于脑后。
李汭燦有时也在想，是不是前段时间科幻电影看得太多以至于生出了些微被害妄想症，才有了那么几个乌七八糟的混乱梦境。只是部分情景过于真实，真实到赵礼杰竟能与他感同身受，真实到似乎，在另一个时空，在不知是否存在的平行宇宙里，真的发生过。
或许，剥去那些怪力乱神，那些常理无法解释的部分，他和赵礼杰的爱情是真实的。
不论虚拟现实。
他爱他如生命。
又一个平凡的午后。李汭燦关闭了直播，从训练室走回宿舍楼，想着回去打个盹儿。不想，赵礼杰刚好在他路过的瞬间打开房门，不等李汭燦反应过来，就将人一把拐进了屋里。
“我怀疑你在躲我。”小打野闷闷不乐，“为什么。”
李汭燦被他按在墙上，一时半会儿也编不出什么谎言，只好如实道，我有些东西没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想不通就把它当作一场梦。”赵礼杰抓住李汭燦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那里有一颗滚烫的心，坚定而有力地跳动着，“这里。这个。才是真实的。是你李汭燦拥有的现实。”
李汭燦红了脸，下意识地舔了舔牙齿的后槽。赵礼杰的复述并不完全准确，他漏掉了一些细节，譬如，他那个不足为道的小小欲望和荒诞念想。
“喂，赵礼hai。”
李汭燦叫道。赵礼杰“哎”了一声靠近，李汭燦便趁机在他侧颈狠狠咬了一口。
赵礼杰：“？”
“如果，我是说如果，”李汭燦问，“我真的是吸血鬼，你愿意……？”
他为难了一下，不知道如何说出口，最后只勉强比划了两下，让赵礼杰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拥有一个中二的恋人的好处在于，不论多么羞耻的话，他都能坦坦荡荡地接受。
“我愿意。”赵礼杰回答他，“我愿意被你初拥，与你分享永生永世的孤独。”
雇佣兵也好，吸血鬼也罢，什么都好。
他可以陪李汭燦征战峡谷，也能陪他从仿生人中杀出一条血路。他可以陪他做无数个噩梦，陪他穿越无数条世界线。
但，只要遇到了，就绝对绝对，不会放手。
END
评论(64)